在玉麦巡逻

作者:唐大山发布时间:2019-07-23 来源:西藏日报

 


玉麦风光 唐大山 摄

  玉麦风光 唐大山 摄

  生火

  天是湿的,地是湿的,喜马拉雅山是湿的。

  巡逻途中,生火成为每天的大事。

  我们生火的地方,海拔有4000米左右。这一高度,多是杜鹃丛生区域。盘根错节的杜鹃,由于天气原因,很难开出花来,却是高原生火的好材料。

  每次快到住宿地,罗布占堆和顿珠都会冲到前头。开始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突然加快脚步,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去做准备工作。

  杜鹃是野外生存者的最爱。巡逻队员砍柴有选择性。他们挑那些枯死的杜鹃砍伐。我曾试过这些灌木的韧性与硬度。在攀爬中,如能找到哪怕小指头粗的杜鹃枝,能省却许多力气,还有较高的安全性。以我的能耐,用刀砍枝杈,会震疼虎口,收效甚微。

  罗布占堆和布琼等人,瞅准枯杜鹃的根部,扬起藏刀,啪啪啪连续几下,枝条便与地面分离。修理砍掉的灌木,是一种享受,藏刀的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。把杜鹃枝条剁成长度相当的小段,用哈达扎成一捆,往肩上一背,砍柴这一步骤大功告成。

  我多次见过他们的劳动场景,想参加,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。准确地说,在巡逻途中,我没砍过柴,也没背过柴。连把自己身子驮起来都吃力的人,根本没能力干这些活。

  生火不是容易的事。柴火是湿的,不能直接点燃。罗布占堆拿起用饮料瓶装的柴油,往柴火上洒。布琼用打火机去点,轰的一声,火苗蹿起好高。柴火的湿表里如一,往往是柴油燃尽,尚未生起火来。旁边的白玛坚才手里拿着一支燃着的蜡烛,把上次未燃尽的碎枝小棒拢在一起,轻轻点着,然后鼓起腮帮慢慢吹。

  柴油的量有限,不能一次性用完,要想着全程。两边都有人用嘴吹火,火苗时起时灭,柴火时红时暗。

  看着火堆旁的人被烟熏得流泪,坐在不远处的达娃动起脑子。他抽出藏刀,削去废弃饮料瓶的底部,把一个塑料袋捆扎在上面,然后把瓶嘴对着火堆,快速攥握,喷出一股气流。这样,人的嘴不必接近火堆,用这个简易的鼓风机取而代之。

  受达娃启发,罗布占堆把取水用的折叠式塑料桶拿来,像拉手风琴一样当作鼓风机用,功效明显提高。

  每次生火,都是一次考验,考验生火者的耐性,考验他经受烟熏的程度。

  每天天不亮,白玛坚才悄悄起来,用嘴咬着小电筒,手持蜡烛生火。早上的柴火比前一天晚上的容易点燃。前一天晚上用的是湿柴火,次日早上大部分柴火被烤干。当然,也有不利情形,火堆上方挂满湿衣服,旁边放一圈湿透的鞋子和袜子。早起生火,要先把脏鞋臭袜移开。

  即使这种情形,也让人感到欣慰。有的住宿地周围只有草甸,没有杜鹃丛。那时特别想念杜鹃,就是因为它的柴火功能。放心,住宿地所选之处,不远必有一丛丛杜鹃存在。

  说是不远,要走五六百米。在海拔4000多米的地方,背着一捆湿柴火行走,天上飘着雨,挺费劲的。

  有一次,罗布占堆扛来一根两米多长直径三四十厘米的朽木。放下后,他扬起藏刀,对着中间呼哧呼哧猛砍一阵。碎屑乱飞,没断为两截。几人把木头搭在墙上。顿珠搬起一块四五十斤重的石头,向着朽木中间砸去。大木头动动身子,裂开两条缝。多吉次仁重新搬起那块石头,朝着同一地方使劲砸。只听吧嗒一声响,朽木一折为二。

  先把朽木放在火旁边烘,吃完饭后放在上面烤。尼玛次仁从没见过这种烤火架势,一连几声感叹,用这么粗的木头烧火,住在拉萨的,没几人享受过。

  离开住宿地前,巡逻队员把卫生打扫干净。特别是生火的地方,达娃叮嘱,有些木头没烧尽,周围不要连着杂物。巡逻队员尽可能把蜡烛留下,方便后来者使用。

  中午有两种情形,一种是各自为战,吃自带的干粮;一种是用高山炉生火,扎堆共餐。

  野外生存,对火的感受颇深。它让瑟瑟发抖的我渐生暖意,让一饮生水就拉肚子的我喝上热茶,让在石屋里睡觉的我不再寒冷。温馨的是,每天晚上的一堆火,让巡逻队员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。

  吃饭

  人是铁,饭是钢,一顿不吃饿得慌。以前当儿歌唱,在巡逻途中的体验正如所唱。

  在玉麦期间,每天早上,我都与糌粑为伴。带上糌粑去巡逻,是简单而实惠的充饥物。出发的时候,多吉次仁双手交叉抱着一袋糌粑,够辛苦的。如今,一大袋分作几小袋,三四人均摊,好多了。

  晚上,住的条件不怎么样,却有个钢筋锅。无论到哪里,白玛坚才一直背着烧水壶,烧水不成问题。能不能做成饭,要看运气。实际上,有锅也是用来烧水。背的都是成品,无饭可做。

  11人的队伍走得分散开来,我的前面有一拨人,后面有一拨人。大部分时间,我独自行走。

  在一片荒野中,打开手机一看,中午一点,该吃午饭了。山中无信号,手机只能当时钟用。

  幸好有溪水。我把盒饭取出来,加水让它使劲烫。上次米饭因经验不足没热透。这次我把8至10分钟延长到20分钟,用缸子舀些水放在上面压着。结果一举两得,我吃上热乎乎的米饭,喝上温水。

  天没黑,大家来到住宿地。罗布占堆用刀割着干牛肉,不慌不忙切成小块。开始以为就这样吃下去,后来听说要煮糌粑粥。

  熊熊烈火烧起来,湿透的鞋子烘起来,锅里的糌粑粥咕嘟咕嘟响起来。

  大家都说多煮会儿。酥油、糌粑、干牛肉,三者组合是什么味道,饥肠辘辘的人早被弥漫在空气中的香味馋着了。

  迫不及待的我终于等到开饭时刻。我的缸子倒得满满的,连端锅分饭的人都感到惊诧。他往缸子里倒饭的时候,我不说停,也不往回缩缸子,直到倒满为止。我在饭上的贪婪,众所周知。我往往拿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,甘为饭袋。

  4000多米的海拔高度,饭还烫人。常言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,我是心急喝不得糌粑粥。幸亏带来一根筷子,我用它搅拌散热,还可把牛肉拨拉到嘴里。

  再看众人模样。有用小勺一口一口舀着喝的,有用细枝当作筷子用的。在这种场合,无所谓卫生不卫生。全程只见有人洗脸,没见有人刷牙。能找到一根细枝当筷子,已算幸运。

  巡逻途中的最后一顿午餐,是在灿烂阳光下进行的。

  说是午餐,已到下午3∶30了。多吉次仁掏出最后一盒米饭。达娃说:“这盒米饭给大山吃吧。进藏工作的同志,能走完这条巡逻路的人凤毛麟角。这说明,大山是个有目标的人。”

  我们从石屋里拽出两大块塑料布,铺上脏被子,吃着牛肉干。以前我吃牛肉干,嚼得费劲。这次吃的牛肉干,觉得好咬。

  住宿

  前方出现一屋,确实简陋,简到多处漏雨的地步。

  按照正常速度,此处很少有人住宿,中午来到这里烧水歇脚是个好地方。主屋侧屋连在一起。主屋的一角有三四片彩钢瓦耷拉着。整体看来,与其说是屋,不如说是一圈围墙。侧屋相对好些,是生火睡觉的地方。

  空间太小,难以容纳11人睡觉,他们把带来的塑料布接在上部搭好。

  我和向世宁、尼玛次仁年龄大,睡在里面,年轻力壮的睡在外边。

  快到满川铺睡袋了。他是特警,自愿睡在外围。确实是外围,门口往里潲雨,上面塑料布往下滴水。漫漫长夜,这不是办法。他甚至想到一墙之隔露天屋里去睡。他开始整理有彩钢瓦遮挡的一角。达娃等人劝他回来。那里丝毫不能遮风避雨,偏屋里毕竟有堆火,温度会高些。

  睡在门边的几个年轻人,重新整理塑料布,勉强挤下睡倒。

  我在里面,防潮垫紧挨着石墙,脚蹬的是石墙,睡袋里挺暖和。

  一路上住宿之地都是这种由石块石片垒成的石屋。墙体较厚,雨进不来。白天,在屋里透过石头缝隙,能看到外面斑驳的世界。罗布占堆的背包简直是个万宝囊,掏出个高山炉,又掏出一个带着蓄电池的大灯。在漆黑的旷野中,小屋里通亮。如有夜行人,在很远地方也能看到这个光芒四射的小屋。

  熄灯睡觉,很快有人打起呼噜。

  睡袋中暖乎乎的,出了睡袋直哆嗦,往外面一站,冻得快要跳起来。

  夜色什么样,我无暇欣赏,寒冷把起夜的我驱回睡袋。

  又一天傍晚,我们正要铺床,从外面进来5个转山人。他们进门就认出达娃。达娃在三安曲林乡做过3年副书记,这5位都是那里的人。他们没有坐享其成,而是取出藏刀,砍柴去了。半小时左右,火堆旁又摞起几捆柴火。

  村民遇到年轻的老领导,有说不完的话。达娃健谈,村民亲热,围着熊熊烈火,相互说起两地的变化。

  谈兴正浓,门口有人影晃动,3个身披塑料布的人相继入内。

  不是石屋太小,实在是人员太多。3个人只能站在门内。达娃招呼大家腾出些空,他们勉强就地而坐。他们是扎日乡曲桑村人。在这个石屋里,没有先来后到,有的是同围一堆火取暖、喝茶、聊天。

  该睡觉了,不到30平方米的石屋,要睡18个成年人,火堆还占了一片地方。巡逻队员挤了又挤。满川用的是双人防潮垫,为了节约空间,我与他共用一垫。

  次日早上5点,三安曲林乡的5个人起来生火,他们所睡时间不足5小时。

  我旁边是曲桑村的3个哥们。幸亏他们带了被子,这么多人同睡一屋,不自备一些物品真不行。

  巡逻路上的最后一晚,着实宽敞。不是石屋变大,而是只有5人住宿。这一站像第一站一样,多数人中午在此小憩,很快接着走,当天到达玉麦出口,享受三五十元一晚的家庭旅馆。

  达娃的鞋子不合脚,走起来吃力。我和布琼走得筋疲力尽。多吉次仁和群培没有多大变化。下午3∶30赶到这个地方,决定住下,正合我意。如果他们接着走,我毫不含糊答应。我是这样的人,尽量与大家保持步调一致。

  罗布占堆等人走到这里,稍微休息一下,给我们烧壶清茶,留下一些食物,做个记号,继续前行。他们要在当晚赶回乡政府。

  我们5人睡得很早,为的是次日早起赶路,以便轻轻松松赶回乡政府。

  攀岩

  攀岩,本是一项体育运动。在巡逻途中,有的地方必须攀岩才能通过。

  作为一项体育运动,攀岩者背后系着保险绳。我们在巡逻途中的攀岩,没有保险绳,还要背着一个大包。

  午饭吃完,雨停。达娃指着前方一处陡崖说:“看到了吧,马上就要从那里爬上去。”

  原来在此吃午饭是有计划的,既休息又增加能量。寒冷已被清茶和午饭驱走。衣服全是湿的,由于好奇和激动,忘记浑身不舒服。

  10多分钟后来到崖前。真陡,接近90度。陡峭的坡面上纵横交错地拴着几根铁条,两根粗绳自上而下垂着。达娃说,这两根粗绳是他拴上去的。之前,只有铁条。从抓握的感觉和实用角度考量,粗绳比铁条好得多。现在两者并存,粗绳起关键作用,基本上用不到铁条。

  有人问,铁条是谁拴的?在拴铁条之前,人们是怎么攀爬的?

  达娃没有正面回答,他笑着说:“只有天知道。”

  第一个往上爬的是达娃。他为大家做攀岩示范。

  笨笨的我跃跃欲试。尼玛次仁担心地问:“你恐高吗?”

  “不恐高。”我毫不迟疑地回答。

  这面峭壁需要攀援15米左右,如果摔下去,则是80米开外。为什么这样说?我们从下面手脚并用攀登六七十米来到绳子下端。脚下所站之处不足半平方米,上面太陡,估计只有岩羊可在那里跳舞。攀岩者要是抓不住绳子,不可能掉在这块立足之处停止,只会弹一下接着滚到80多米远的底部,不死必伤。

  罗布占堆攀到一半,脚蹬拳头大的石窝,左手抓住绳子,右手伸到半空做个姿势,让在下面等待攀登的顿珠给他拍照。

  我在顿珠后面,紧挨着他。看到可以在峭壁上留影,和他商量先过去,告诉他别忘了给我拍照。

  我手抓粗绳,脚蹬石窝,不费劲地攀了两三米的距离。石壁上有可踩之处,绳子的粗度正好,摩擦力挺大,虽然刚下过雨,攥着也不滑。我看有蜘蛛网似的铁条,想抓,勒手。已爬上去的人看到了,高声喊着抓住绳子,不要抓铁条。我双手攥紧绳子,不敢松手,没忘记让顿珠给我拍照,侧身扭头,配合他的拍摄工作。接着往上爬,高高在上的达娃用手机连拍我的攀爬动作。

  我对着达娃说,免费攀岩,真好。他大声说,你先爬上来,再说免费的事。这些提醒及时且必要。人高兴时容易做错事。在这里,手抓不住,脚踩不稳,就可能摔下去。

  爬到顶端,反而要小心。绳子到头,边沿站着先爬上去的人,一边叮嘱正在攀岩的人小心,一边用手机拍照。我手脚并用地从旁边爬到平地上,站起来,想往下看,不敢重回边缘,怕好不容易爬上来再一头栽下去。

  虽然攀岩前担心,爬上去后有些怕,但整个过程,由于工具得力,人多胆壮,感到的是兴奋与刺激。

  一小时前在雨中冻得哆嗦,攀岩上来后,人人精神抖擞,全身热气蒸腾。想起当年解放军进藏,正是这样,衣服淋湿,用体温焐干,有时身上冷得受不了,衣服上往外散发热气。不同的是,他们口粮不足,还要防叛匪。我们巡逻准备充分,安排周密,只需查看沿途有无异常现象。

  攀岩之后的路不好走。窄路乱石只是一方面,有时路面由遒劲的杜鹃根部组成。踩在自然界的根雕上,心不颤抖是胆大。左侧是依山坡匍匐而上的杜鹃枝,右侧是枝叶掩映着深不见底的峡谷。

  走这样的路,心理素质很重要。有人作伴,来不及多想,紧跟前面的人,莽莽撞撞走过去。

  巡逻回来后静想,人生犹如攀岩,哪一脚踩空,都是性命攸关的事情。

  翻山

  在喜马拉雅山中巡逻,没有脚下功夫,是完不成任务的。

  不是上山就是下山,途经10多个山口,不停地翻山,组成巡逻全过程。

  这是我第三次行走在原始森林中。第一次徒步墨脱县背崩乡江新村,第二次在错那县勒布沟的野狼谷中穿行。这一次与前两次的性质不同。前两次算背包游,这一次参加隆子县玉麦乡政府组织的巡逻队,是在执行任务。

  严肃的任务中有诸多乐趣。

  出发时天色未明,磕磕绊绊随众人前行。天色大亮,发现两头牛不即不离地跟随着我们。向世宁初来西藏,对不声不响的伙伴颇感兴趣。他停下来举起相机对着牛拍照,牛停下来昂起头对着他看。这就成了他走牛走,他停牛停。

  不管扎日乡还是玉麦乡,这一带人家的牛是名副其实的散养。平常任牛在山上撒欢,牧民偶尔去看一下。牛通人性,像鸡鸭鹅一样,一般不会跑出固定范围。这两头跟着我们的牛,正是这种情况,它们起个大早,是去山上牧场吃早餐的。

  像陶渊明《桃花源记》所写,我们沿溪上行,忘路之远近。渔人忽逢桃花林,我们有高大的乔木和丛生的灌木相伴。渔人有桃花欣赏,我们有溪水奏乐。

  森林被抛到身后,溪流依然与我们相随。溪流的模样让人驻足。到一定高度,出现一片浅滩或一个小湖,以为它的源头在这里。抬头仰望,这是一个高原平台,灌木丛中又一条溪流哗啦啦流下来。

  踩着几块石头,摇摇晃晃涉水而过,是常遇到的情形。多数人顺便洗把脸,喝口清冽的溪水。

  我明白笨鸟先飞的道理。每当他们驻足的时候,我悄悄从旁边过去,以匀速曲线运动赶超他们的走走停停。

  到第二个山口,站在经幡之下,刚为又到一个制高点感到欣慰,往下一看,顿时傻眼。

  当时想到的,是煤矿的矸石山,我站在山尖,要下去。罗布占堆和顿珠比以往小心许多,还是没费多大劲就下去了。我有信心下去,但它太陡。我只好臀部着地,歪歪斜斜往下移动。脚下潮湿的石末有些打滑,后面的背包在捣乱,不时在山坡与身体之间蹭来蹭去。

  总算下去了。罗布占堆与顿珠没走远,他们怕出意外,直到我下到安全处才舒一口气。

  我一个人背着包走在海拔4500米的小路上,偶有一两声乌鸦叫,间或附近山上传来滚石声音,没有害怕,心里仍然一哆嗦。前边有开路的罗布占堆等人,离我多远,不知道;后面有压阵的达娃等人,离我多远,也不知道。

  前面的一处陡坡是由多块巨大岩石组成。让人恼火的是,这一带不是岔路,路的痕迹没有消失,而是五六条类似的小路近乎平行地通向前方。山口的经幡已能看到,眼前的石路让人莫衷一是。顿珠以前来过这里,他四处张望,判断哪条路可靠。每条路边都堆有玛尼石,叫不熟悉地形的人摸不着头脑。

  不知道罗布占堆从哪条小路上去的,他在山口附近歇息。

  罗布占堆对顿珠比画着。顿珠爬过岩石,站在上方小路上,又对我比画着。我照着他的指示往上攀爬,终于找到正确的路。虽然正确,也是在巨石中穿行。

  到了山口,往下一看,真是条条小路可上来。但是,付出的代价不同。相对说来,我们选择的小路最佳。

  玉麦乡的巡逻路线不止一条。我们走的这一条和扎日转山路线大体相同,历时较长。另一条巡逻路线对着塔克新方向,可到曲木松多等地。当然,还有其他巡逻路线。

  要翻巡逻路上的最后一座山了。由于时间充足,我们走走歇歇,没感到吃力。

  当来到山口的时候,两边有所不同。回望来时的方向,起伏的山峦如巨幅国画《江山如此多娇》。往前看,玉麦沟扭动着身子过来。看不到玉麦村,所有人都知道,它坐落在丛林掩映着的河谷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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